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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天的高雄翻譯之旅,很特別的體驗,只是我的腦袋負荷不了。

事涉太多私人因素、甚至引發外交及政治力的界入,
因此就不便於在公開的部落格上多說些什麼,
對案情過程有興趣的人再私下問我吧!但不保證有趣。

簡言之,今天充當了翻譯,幫助說英文跟說台語的人溝通。

英文程度還沒有好到可以當翻譯的地步,
今天之所以會扮演這角色只是要掩飾自己的真實身分,
因對造暫時不想讓兩方的溝通過程中有律師攪局。

於是,身為一個英文跟台語都講得不是很好的人,
能獨力完成今天的任務,理應很開心的,
然而我還是很不爭氣的將個人情感投入在案件之中。

回台北的路上,腦袋因使用過度而快冒煙,意識有些混濁,
心情則是無比的沉重,一度差點不爭氣的掉下眼淚。

對造是一對六十來歲的夫妻,標準的樸實南部人,
可以感覺出他們的經濟狀況相當不錯。
不是難以溝通的人,但仍相當程度地捍衛著心中的某塊城池。
客戶前幾次與他們的面談,皆礙於語言的隔閡而不著邊際,
這次多了我這個橋樑,雖然只是破破的便橋‧‧‧
但至少有助於雙方能較完整地向對方吐訴彼此的想法。

於是,對造夫妻對我好感倍增,甚至不斷稱我為觀世音菩薩,
呃,自從大三時在捷運廁所教一位路人阿姨使用感應式水龍頭之後,
就再也沒有人這樣稱呼我了,也太過獎了吧!

諷刺的是,如果今天他們知道我事實上是律師時,
也許我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,就會頓時從菩薩變成惡魔吧。
我完全不認為會有老百姓把律師當慈悲的神明看待,
尤其是對造委任的律師,不被當作魑魅魍魎應該就要偷笑囉。

如此強烈的對比,讓我不禁思考這份工作的內涵,
對照我原先走這行時的期許,似乎跟我想像的有極大出入。
明明號稱自由業,卻總是不得不去為自己不認同的一方辯護。
其實一點都不自由吧!我的心及我的腦都被禁錮了。
寫狀子時,甚至會覺得要說服的對象不是法官也不是對造,而是自己。

同事總戲稱我太容易相信對造說的話,這不是律師該有的性格。
其實有時候我也只是太執著於所謂的「真相」,
面對客戶陳述內容的矛盾及疑點,如果他們堅持那些說詞,
我們是不是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強迫自己接受呢?

會不會,其實我根本不適合走這一行?

害怕改變兼逃避考試的安逸性格,一度將這種想法給壓下來,
然而今天的這場面談,讓這樣的想法又變得強烈。

是該好好想一想了,但不是今天,因為大腦過載了,好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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